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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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愿君心似我心,我心长向君心明


  但愿君心似我心。

     

  午后的阳光正好,你趁着郭大管家不在,悄摸着从后院绕道去了农场。空桑的环境一向令人神往,你坐在树荫下,懒懒散散地靠着树干,心里满是惬意。

  “咪呜……”几声渗进风里的呜咽传入你耳。你眯着眼睛向上望去,橘子色的小猫颤巍巍地趴在树枝枝上,滴溜溜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。半晌,它看你没动静,连忙又冲你喵了几声,两只前爪紧紧抱着树枝,整只猫都透着一股小可怜儿的气息。

  你正觉得它眼熟,被小猫这么一叫,才连忙想起要救猫的事。你看着几乎两个你高的树枝,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爬上了一小截。

  可惜那根纤细的树枝或许能够承受得住猫儿的重量,却实在拿你没办法。当你终于够到猫时,清脆的“咔嚓”声也在你耳边响起。

  “完了。”这两个字从你脑中一闪而过,你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,为后来几天要面对焦医师汤药的自己而默哀。

 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。你小心睁开眼睛,幼猫的爪子勾住你的衣裳,而你的手紧紧拽着身后人的袖子。

  松鼠鳜鱼抱着你,安静地像块木头。直到你扯了扯他的袖子,他才问道:“少主?有何吩咐。”你终于想起怀里抱的小猫正是松鼠鳜鱼常喂的那一只,便把它抱起来凑到他脸边。谁知这猫儿竟是如此顽皮,蹿到松鼠鳜鱼肩上不说,还大胆地伸出舌头舔舔他的面颊。

  你吓了一跳,连忙抱着猫从他身上下来。一晃眼间,你似乎看见他泛红的耳垂。

  

  松鼠鳜鱼一害羞就喜欢摸面具——这是你与他熟识后总结出的。这位不善言辞的护卫一直在用他独特且沉默的温柔保你平安,几乎每个夜晚,你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惊醒时,总有抹赤色的身影守在窗外。

  夜风吹起他柔软得像松鼠尾巴的发,你能看见鱼肠剑身的寒芒,也能看见皎洁的月光碎在他身上,映出他满身凛冽下不像话的温柔。松鼠鳜鱼把他所有的感情平均分成了两份,其中一份给了他师父和空桑,而另一部分似乎有点小,那里只住得下一个你。

  “松鼠,”你只要叫到,松鼠鳜鱼便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你面前。他目光确实冷然,却没让你感觉出一丝杀戮气。松鼠鳜鱼总说自己不称职,可他从未明白你眼里的他有多好。不可否认的,你在和他的朝夕相处中动心了。

  “让我摸摸你的头发!”你需得小心跟在他身后,然后猛朝他一扑——小概率你能顺利摸到他的头发,不过更常发生的,是你被对方接在怀里的一幕。松鼠鳜鱼抱着你,面上看不出什么,但从他扶面具的小小动作,你知道你家大松鼠这是又害羞了。

  心里喜欢得紧,你抱他便愈抱得紧。你开朗大方,只因你把所有的自私都塞给了松鼠鳜鱼。褪去冷酷的外衣,那之下包裹着的青年柔软得叫人舍不得放手。

  “但愿君心似我心……”你靠在他坐也笔直的背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他的长发。松鼠鳜鱼对感情一事迟钝,但不是一概不知。听见你的话,他身子一僵,似是说话都有几分生涩。他说:“江山不渡在下,少主——”后面的话他没说。

  他没说,你也清楚。

  “江山不渡我。少主,您渡得了吗。”

  

  你从未见他慌张过,或许自他化灵以来,便鲜少能被允许流露情绪。

  松鼠鳜鱼失控,第一次是他师父去世的时候;第二次是你重伤的时候。

  肃杀之气迅速覆盖过这一方天地,连你们周围的食魇都禁不住后退了几步。你靠在赶来的鹄羹怀里,目光所及,皆是他剑上的寒芒。

  松鼠鳜鱼哪怕夜夜守在你窗外,也未曾有过如此憔悴的面容。你悄悄撑着坐起身,拨开他的面具,用眼睛细细描摹他的模样。你的手攥着松鼠鳜鱼的衣袖,越是看他越是忍不住身上的痛。痛到心底,像是在提醒你,你得好好看他,最好能把他深深刻在心上。

  离死亡近了,你反而更能看清你们间的距离。你虽是空桑少主、食神的后代,但你毕竟是人类。是人类,就会有面对死亡的那一天——而食魂不会。你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,那么他要怎么适应光明。

  你终究是渡不了他。

 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,滴在你用力得发白的手上,滴在松鼠鳜鱼的袖口。

  “少主,在下并不值得。”他可能早就醒了。你余光瞥见不知何时搭在你身上的毯子,心里莫名的委屈更甚。狠狠抽了抽鼻子,你扑抱住松鼠鳜鱼,说什么也不放手。半晌,他向你妥协:“您伤势未愈,还是……”那声音隐忍压抑,他从你手上脱身,一个呼吸间便到了你房门口,“还是请您早点休息。”

  “伤好之后,若您仍喜欢在下,”松鼠鳜鱼深吸一口气,接上今夜的最后一句话,“在下定永世不弃。”

  

  “事情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大反转呢。”饺子听完你所说的,抬手摸摸你的头,“少主大可不必烦心,人生之事几许春秋,顺应内心便是。”他毕竟游历人间行医行善多年,你相信焦医师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。听完这一番话,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赶忙在饺子拿出他新研制的药前先行作别。

  你当真是没想到,不过随口说的一句,松鼠鳜鱼居然记在心里。傍晚时分,你正坐在卧室里看今日的账本,一阵清风拂过,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。他没有戴面具,一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样子,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你:“可有何异样?”

  你答说没有,无意间瞥见他手上新添的伤口,猛然想起今天是松鼠鳜鱼出外勤的日子。

  “您说过每日都想见在下一面。”你刚说过他一阵,松鼠鳜鱼被你摁在椅子上,看你没有高兴的神情,有点疑惑地发问,“是在下又做错了什么,惹您生气了?抱歉……”他没有说完,被抱着医药箱来的你用糖堵住了嘴。

  “闭嘴啦,你什么也没有做错。可能会有些疼,你忍着点。”你坐在松鼠鳜鱼面前,拉过他的手,开始给他上药。直到包完纱布,你才悄悄松了口气,顺带端详起松鼠的手来。匀称白皙,如果能没有指腹上的茧子和刺目的疤痕,那一定是双漂亮的手。

  松鼠鳜鱼全程一声不吭,连抽气声都没有,你问他,他只道了句“习惯了”。酸涩感窜上鼻腔,你想着当年娘亲安慰你的模样,轻轻环住他,拍着他的背说“痛痛飞走啦”。松鼠张了张嘴,似乎是想提醒你他并不是小孩子了,但看你认真而心疼的模样,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,转而一只手扶上你的肩,以一种绝对的保护姿态把你拥入怀中。

  你打算等这次父亲回来,便把食神之位交还与他。鹄羹上次在西湖边说的对,携挚爱之人游历人间万千风景,实是人生之幸。只可惜你待到了父亲,却未能见到母亲。她为凡人,临终之时唯一的愿望,便是葬在这山河无疆。伊挚应了,他亲手葬了爱人,两手空空地回到空桑。你靠着松鼠鳜鱼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你知道他是连心也丢了,丢在娘亲的天地棺里不愿出来。

  松鼠鳜鱼带你辞了食神,以苏州为起点,走遍整个人间。而你每日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看自己的头发,生怕一觉起来青丝变白发,生怕一觉起来你就离松鼠远一步。

  人能胜天吗?如若能,父亲怎会让你娘亲孤身离去。

  你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,只露一只手拽着松鼠鳜鱼:“松鼠,我要是有哪天……跟娘亲一起去了。你答应我,把我丢了吧。”你的嗓音带着哭腔,感受到松鼠的手搭在你头上,你身子一颤,下意识想往被子里缩。

  他轻轻掀开你的被子。阳光是一点点漫过黑暗的,你的眼睛没有感到一丝不适,他已经又把光明带回给了你。

  松鼠鳜鱼瞥了一眼你额前的白发,一言不发。半晌,他才道:“若您没有力气再走,在下抱着您便是。”他的语气淡然,仿佛家常便饭一般。话说完,松鼠鳜鱼把你打横抱起,放在椅子上,为你梳理头发。

  你本不是什么伤感多情的人,但你偏生是奈何不了他。“松鼠啊,我走了的话,把我也葬在山河里吧,就沿着去时的路。”你笑着,泪水沿着眼角滑下,“啪嗒”一声滴在木板上,“唯一对不起你,又要独自走一遍了……”

  这一生,他终究是陪你走完了。



       我心长向君心明。(结局2—后续)


       听说你死后几十年,伊挚带回一个女子。鹄羹说,虽然壳子变了,但温润善良的灵魂没变,你爹把你娘寻了回来。而现在的松鼠鳜鱼,比起待在空桑,他反倒更喜欢待在人间。或许他是想试试,试试能不能也把你寻回来。

  ……

  “大哥哥!”人群喧腾,前几天刚举行过庆典,这座小城还没这么快沉寂下来。他本想继续走,却被身后那小孩拽住了头发。

  “……你是在叫在下?”松鼠鳜鱼摸摸面具,稍稍俯身问道。小女孩拼命点了点头,对他笑出一口白牙:“大哥哥的头发摸起来像松鼠尾巴一样,软乎乎的。”她说着,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,轻轻在松鼠鳜鱼的头发上蹭了蹭。

  “大哥哥,有人让我把这花送给你。”女孩从身后拿出一枝头金灿的桂花,尚未等松鼠鳜鱼从那极像你的语气中回神,她已跑入人群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你躲在小巷里静静看完这一幕,方才转身离去。不是你不愿认他,只是再生为人,相认不过平添苦痛——你不想松鼠鳜鱼再受一次。

  然在你转身那一刻,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。

  “少主,在下找到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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